缠闹
翌日,玉栀早早起床。
她强撑起酸软身子下了榻,待穿好衣裳,便急急支起窗棂。
昨夜那人嘴里说着“不进去”的混账话,可却肆意了泄了数次。如今满屋尽是腥檀气息,一宿都没散去。
所以她早起第一件事便是开窗通风。
廊下当值的翠兰听得屋内响动,知道奶奶醒了,便敲门问可要伺候梳洗。
玉栀忙应了声。
翠兰端着铜盆热水进来,看见柳娘子坐在妆台前,她向娘子福了福身,“奶奶可要奴婢帮着更衣?”
原是绿屏升了东房管事,再不必值夜。眼下这翠兰是正房新拨来的,虽不及绿屏伶俐,胜在嘴甜听话。自打前日薛贵嘱咐“且按姨娘的礼数伺候”,便日日“奶奶长奶奶短”地唤。
玉栀忙解释道,“快别这般叫,我不是什么‘奶奶’。不过同你一样,都是伺候二爷的,不必这般拘束。”
翠兰道,“薛管家嘱咐过奴婢了,您马上就是咱东房的姨娘了,让奴婢就管您这样叫。”
玉栀面上尴尬,胡乱摆手打发她出去。
待宋昱醒来时,已是日上叁竿。
一醒来,宋昱便觉浑身骨头像被碾过似的。原是昨夜梦里与玉娘颠鸾倒凤,折腾到四更天才罢休。梦中玉娘缠人得紧,硬生生把他元阳几次逼出。
偏生他伤还没好透,宿疾未愈又添新乏。这会儿他头晕脑胀,撑着床沿要起身,睁眼刚好见到玉娘端着药汤向他而来。
玉栀见他这副死样子,忍不住数落,“昨夜叫你别逞强偏要作死,这会子可好,看你何时才能病愈!”
宋昱斜倚床头,正瞅见她衣领里透出点点红梅印儿,方知昨夜巫山云雨竟不是梦境。伸手便捉那柔荑调笑,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。”
“促狭鬼!”玉栀拍开他爪子,端着药碗坐到床沿,舀起药汤往他嘴边送,“再这般胡缠,今夜我便搬回厢房,省得又让你占得便宜。”
宋昱硬吞下苦药,急忙道,“姑奶奶可别!我发誓伤好前绝不”忽瞅见床栏上搭着昨儿扯烂的肚兜带子,他喉头一滚,后半截话就虚了。
玉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羞得脸通红,嗔道,“糊弄鬼呢!”
猛地想起昨夜光景,这人用那硬邦邦的物件顶着她腿心厮磨,磨得皮肉火辣辣地疼。偏她拼死抵着床沿才没让那物滑进去,眼下倒有脸说嘴!
宋昱嬉笑着扯过那件肚兜,贴在鼻尖深吸一口,“一股奶香味儿呢。”
玉栀气得扬起手要捶,反被他铁钳似的手掌扣住后颈。
二人跌作一团滚进床帐,闹着闹着竟成了她跨坐其身的臊人姿势。
挣扎着正要起身,却见那人胯下早支起帐篷,隔着绸裤顶得她腿心发烫。
又又又来?
宋昱讪笑着道,“你也知晨间”
玉栀急得去拧他胳膊,“太医说你要静养月余!”
“静养静养,静得小爷都要生锈了。”他又说起浑话,“玉娘这般撩火,便是真佛也要动那凡心。”
玉栀红着脸嗔骂,“整日里跟馋痨鬼投胎似的!”
宋昱揽着她柳腰嬉笑,“便是做鬼,也得做玉娘裙底的风流鬼。”
二人缠闹间,玉栀额头不小心地撞上他的。这一撞着实吃痛,她撑起身子正要发怒,却对上那双眉目含春的眼。
忽地天旋地转,后脑勺被他大掌按住,唇上骤压来两片滚烫。
男人咬着两瓣软嫩樱唇,又吮又吸,先是衔着朱唇细碾慢磨,待她吃痛轻呼时,竟似游蛇寻着缝儿,湿漉漉直往贝齿里钻,擒住香舌好一顿厮磨。
“唔”玉栀攥紧的粉拳捶在他肩上,偏那身子早软成了春水。
那药碗早歪在床边,帐内尽是咂舌声。玉栀拧着眉头躲那苦味,偏被他吃住嘴唇,缠着小舌,将混杂着苦药的汁水渡给她,唇齿间混着药苦味儿,搅得她舌根愈发的酥麻。
二人足足亲了足有半盏茶功夫,分开时已是气喘吁吁。玉栀那两片唇儿早肿得潋滟,红艳艳的似熟透的樱果,着实诱人。
宋昱拿拇指蹭她唇珠,调侃道,“赶明儿不用擦口脂了。玉娘想要什么颜色,爷给你‘染’。”
“”
柳氏被大夫人请去正房。
进了府,正房的大丫鬟白芷便引着她往后院厢房去。
至厢房,但见热气袅袅,香汤已备好。
白芷道,“大夫人吩咐请姨娘先沐香汤。”
柳氏心底虽忐忑,可也循着正房的规矩走。随后便脱去旧衣,入汤中略洗。
待沐浴完,又见白芷捧来件水雾似的柳青色芙蓉羽纱裙衫,“这是大夫人特意为姨娘拣的,说是合您颜色。”
柳氏接了,细看那裙衫,轻纱笼着藕荷色抹胸,外罩银丝花纹褙子。确是件出彩的衣裳,不由心下一动。
白芷又唤来两个手巧的小丫鬟,一人执梳,一人拿钗,为柳姨娘细细妆点。不一会儿便绾出个侧髻,再点缀一支流苏簪,妆造完毕,丫鬟便请姨娘看镜。
铜镜里映出个云鬓花颜的娘子,柳眉似蹙非蹙,杏眸含雾带烟。
柳氏抚着脸,恍见十九岁那年初承恩泽的娇弱模样。如今添了风韵,倒更显温婉。
当年侯爷正是看中她梨花浸雨般的柔弱,与李姨娘的艳若桃李截然不同,才得了恩宠。
白芷又道,“姨娘,大夫人吩咐即刻往前厅去,今夜有贵客临门,特设宴请姨娘。”
“好。”柳氏神色愕然。自入侯府十余载,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能成大夫人的座上宾?